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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本我最近看完的小說,又是一個典型日本作家的作品,裡面充滿著佛洛伊德「決定論」的影子,並且有著日本人對「死」的著迷,還有對死亡所下的特殊哲學定義。

最近大概是受了雙魚星座磁場影響,後來才發現,我竟不知不覺選看了一堆藍色文學,白石一文「我心尚未崩壞的部份」、沙崗「日安憂鬱」,連百事達剛上架的「黑蝶漫舞」,都被我下意識的租回家看;然後月底還要得裝做很高興的慶祝資深熟女最討厭過的生日,難怪整個二月鬱悶極了。

白石一文在小說裡談母親,談女人,談死亡。

決定論,簡單的說,就是每一件事或結果,不管是物理事件或心理事件,背後都有一個原因存在。這小說整篇大談生、死,中間穿插一些羶腥露骨的描述,實際上小說裡的男主角,他的問題只有一個:幼年被母親拋棄的心理陰影,讓他直到成人都擺脫不了無價值感。而母親這個角色很有意思,每創造一個生命,就同時創造了一個死亡(換句話說,我本人創造了兩個死亡);然後母親的力量,往往大到能夠同時牽引著男主角往崩壞和不崩壞的路上行走。

「黑蝶漫舞」剛好反過來,是女主角和父親的關係,談父親,談男人,同時也談死亡。是南非女詩人Ingrid Jonker一生的精采故事。

董姐是我在旅行社上班時認識的大姐,為人海派又風趣,昨天我去參加她媽媽的告別式。我之所以想在星期天的下午,在三月罕見冷冽的天氣裡,執意要把自已從新店拎到第一殯儀館為董娘鞠躬,其實有點變態的是,我突然很想去感受一下死亡的氛圍。

很好笑,董姐寫給董娘的告別文說:您活到96歲,真是活夠本了。剛好我們家也有一位96歲的老阿嬤,最近常把大家搞的人仰馬翻,一會兒要去派出所把她領回來,一會兒她在師大夜市跌了個頭破血流,額頭留下一道長長8公分的傷口;當司儀說請大家去瞻仰董娘遺容時,我腦子裡閃過的念頭竟是,阿嬤可能會帶著這長長的,無法癒合的傷口躺在裡面。

上一次我瞻仰的遺容,是在澎湖空難走的靜怡。她躺在漂亮鑲有可愛小天使的白色棺材裡,穿著制服,被海水浸溽過的頭髮線條像漫畫中的美少女,空氣中還隱約飄著鹹鹹的味道;當時我腦子裡的念頭是,哇塞,其實躺在裡面的非常有可能是我耶!

於是後來我有機會就跟朋友說,哪天輪我躺在裡面時,只要懷念我就好囉!現在有FB更好囉,在這兒講一遍就好!

就像白石一文寫的,生氣蓬勃的活著就是生氣蓬勃的步向死亡!死亡的確是不值得一提、司空見慣的現象。面臨死亡之際的痛苦,是在生與死的切換點上,上演著苦苦奮鬥的故事,過去累積的記憶牽引著本人及身邊親人陷入留戀的泥沼,但是,那是死亡此一現象的周邊運作,而絕不是死亡本體。

所謂死亡本體,指的是,每一個人都將孤獨地面對此一事實,死亡對人類而言,是與誕生並存的絕對現象,除此之外,無人能理解其真貌。非要正確地形容死亡的話,仍只能說是「不值一提」、「司空見慣」、「極其平凡」的一件事。

寫死的感受還真的滿悶的,但腦袋有文字就想把它記下來。

那天送走董娘後,就跑去泰順街看阿嬤,買了一雙義大利鞋給她穿,上禮拜她第一次坐輪椅出門,發現腳變大了沒鞋可穿,雖然她那客家女人堅毅又不溫柔的個性常常把大家彈到八丈遠,但我知道,當她帶者那道長長的傷口走時,大家還是會掉眼淚的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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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妙露西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